第16章-《荒唐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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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一步是罂粟,退一步是悬崖。
他能怎么办?
陆清泽低头,转动自己手上的戒指。
银色的素圈在黑暗中模模糊糊。
良久,他叹了口气,躺下。
身边的人似乎是嫌弃他身上带了寒气,下意识就要躲开。
陆清泽眼神一暗,伸手将绵软的身体往自己怀里带,直到她老实下来不再乱动。
他阖上眼睛,喉头滚动,发出无奈的一声叹息。
面对尤念,他从来就没有第二种选择。
尤念早上醒来,破天荒地发现身边的男人还在睡。
陆清泽的睡相很好,规规矩矩地平躺着。
长又密的睫毛黑黑的一排,眼睑下有淡淡的一圈青色。
大概是昨晚睡眠不足吧。
不吵他了。
尤念在床上点了个外卖,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洗漱好之后,外卖也到了。
尤念悄悄打开卧室的门,陆清泽还在睡。
不是吧?
这么能睡?
都快12点了。
印象中,陆清泽从来没有睡这么久过。
尤念微微蹙眉,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这么热!
尤念一惊,急急忙忙从客厅拿来耳温枪,抵在陆清泽的耳朵。
“嘀”地一声,液晶显示“38.8”,面板颜色也变成了警示的黄色。
在她的印象中,陆清泽的身体一向很好,很少生病。
如今突然发烧,尤念顿时手足无措,心跳也慌乱起来。
愣了几秒,尤念才想起来家里根本就没有退烧药。
顾不得太多,她换上外套匆匆出门,直奔小区门口的药店。
拿了退烧药后,店员热情地问她还需不需要别的什么。
尤念想了想开口:“吹风受凉的人发烧还要吃什么吗?”
昨天夜里也不知道他对着窗口吹了多久的风,肯定是这个原因才发烧的。
店员建议她再备上两盒感冒药以防万一。
尤念点点头应了。
等她拎着一袋子的药回到家时,陆清泽已经起床了。
他穿着整齐,老老实实坐在餐椅上,黑漆漆的眼睛看向门口,脸颊微微泛红。
——有点像一只等待主人回家的大型犬。
尤念瞬间就被萌到了。
她踢掉鞋走过来摸陆清泽的额头,声音还算温和:“你发烧了。”
陆清泽“嗯”了一声,嗓子微哑:“你去哪了?”
“给你买药。”
尤念将退烧药从袋子里拿出来放在桌上,去厨房倒了杯水给陆清泽。
陆清泽看着她为自己忙碌的身影,眸光暗了暗。
“你肯定是昨晚吹风吹的。”
尤念拉出一把椅子坐下,盯着他把药吞了,皱眉,“你干嘛大晚上的要去阳台吹风?”
陆清泽顿了几秒:“想抽烟。”
“抽烟就抽烟,为什么不穿外套?”
“可能……”陆清泽抿了下唇,平静道:“我犯贱吧。”
尤念顿时一哽。
“你是不是气我在明芷面前那样说?”
陆清泽沉默。
尤念呼了口气,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
陆清泽淡淡的声音响起:“我只是在想,你说的没错。
我就是——”
“——不是!”
尤念犹如被针刺了一下,急急忙忙打断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也没有那么想你。”
她组织着措辞,“我只是一时气愤,想逞个口舌之快……”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嘴硬。”
尤念解释了半天,陆清泽还是没有反应。
“行吧。”
尤念心里有点过意不去,“那我给你道歉……”
她抬眼对上陆清泽的眼睛,却见那沉静的黑色眼瞳中渐渐荡漾开了一点笑意,脸部神色也变得舒展,唇角抿起一个微微上扬的弧度。
尤念的话停了下来。
“我知道了,没有生气。”
陆清泽捏了捏她的手,起身,端起桌上的外卖去了厨房。
“做什么?”
尤念转头看他。
“热一下,已经冷了。”
尤念追上去,“我来吧,你是病人。”
“不用。”
陆清泽拒绝,一本正经地说:“晚上你来就行。”
尤念:……
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陆清泽你是变态吗?”
“嗯。”
“你发烧了还能发情?”
“嗯。”
尤念被他坦荡的不要脸惊呆,彻底无语。
然而,陆清泽变态的地方还不止这里。
他吃过饭就带病去了公司,说有事要处理。
一直到晚上才回来——睡她。
大概年轻人的体质真的好吧,周日早上陆清泽就彻底退烧了。
晚上又顺理成章地睡她。
这几天,尤念夜夜笙歌,腰酸得有些受不了。
“陆清泽,你不怕自己精尽人亡吗?”
尤念吐槽。
她真的怀疑自己会肾虚。
陆清泽动作一顿:“我就是想用行动告诉你——”
他低下头,盯着她棕色的瞳孔,一字一顿地说:“我生病也可以满足你……”
他顿了顿,从牙缝中挤出句子:“以前我不管。
你现在有我了,如果敢和别的男人……”
他没有说完,可深沉的眼神和随之增大的力道已经说明了一切。
尤念怔了几秒,意识到他似乎是误会了。
“上次在明月楼的人是影视公司的经理。”
风平浪静后,尤念窝在他的臂弯,小声解释。
陆清泽侧头看她,思考几秒后就想明白了,伸手摸了摸尤念的头发。
“那你呢?
为什么会和明芷一起出现在明月楼?”
陆清泽的手还在尤念的头发上摩挲,“公司聚会,她是我的同事。”
“同事……”尤念立刻脑补了一出暗恋的戏,“她是为了你才进去的吧?”
她低垂着眼,仔细回想高中时的蛛丝马迹,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高中的时候本就骄纵张扬,除了自己的那圈朋友和陆清泽,其他同学都不在她的关注范围内,更别提本就默默无闻的明芷了。
陆清泽见她微蹙着眉,低声询问:“不高兴了?”
如果她不高兴,自己反倒有点开心。
尤念摇摇头。
“你知不知道她喜欢你?”
她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盛着水色。
“现在知道了。”
明芷一直将距离保持得很好,在公司也严格遵循着上下属的关系,从不逾距。
在美国那会儿,两人的接触也很少。
加上他很少关心别人,并没有察觉到些什么异样。
尤念“唔”了一声,将脸埋进枕头,“睡觉了。”
她已经是极困,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意识模糊之时,她仿佛听到陆清泽在耳边的警告:“尤念,记住我说的话。”
他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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