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章-《你若不曾来,叫我如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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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小姐,你是国内高等学府毕业的研究生,对职业规划的标准是什么?”
那时的她愣了一愣,而后轻声答:“我没有什么标准,我只想做一点事情,让自己能有一个新的开始。”
这样的答案不是最好,却是让他意外的答案,于是便将她留了下来。
一阵低呼声将他唤回神来,他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男人从厅外走了进来。他穿着简约大方,一件黑色风衣里着了一件白色衬衣,袖口处那枚紫色的袖扣很是显眼。他看见过那对袖扣很多次,那应该不是贵重的东西,可是这个男人却总是戴在身上。
叶以祯,他低念男人的名字,而身边喝得晕晕乎乎的某人也跟着动了一下身子,他下意识地看去,只见她正惊慌地从椅子上下来,一个不稳,崴了脚跟。
楚蔺忙伸手扶住她,低声询问:“还好吗?”
温冉忍痛摇了摇头,一边推却楚蔺的帮忙一边俯下身去揉脚踝。期间,她还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从她身上略过,虽只是一瞬,却犹如芒刺在背。
她直起身,看着他眉头一皱,想向她头来。无奈却被大boss一把拦住,引向了主席台。而温冉只是看着他,冷冷笑了一下,放下了酒杯。
整个大厅顿时让她觉得有些窒息,她想要出去透透气。拒绝楚蔺的陪同,她慢慢地来到门口。
刚刚无意识地灌进了许多酒,温冉站在门口,酒意熏陶地整个脑袋都处在混沌状态,无法思考。
发了一会儿呆,她蓦地嗤笑一声。
门童看见她这幅样子,不禁上前来问是否需要给她叫一辆车,温冉摇了摇头,迈着虚浮的步伐向前走去。
眼看着就要踏空,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她惊慌的回望,看见的人让她瞬间失语。
他眉头微皱着,手里还拿着她不知道扔到何处的外套,面对着酒气滔天的她,他的语气着实称不上好:“喝了酒还到处乱跑?”
她愣怔着看了他几秒,很后很利落地甩了他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随即,便被拦腰抱住了。温冉完全是气急败坏地扭过头去:“你干什么?”
“你这个样子想去哪里?”他皱眉,用外套包住了她。
温冉动弹不得,简直要气厥过去了:“放开我!”她试图用吼的,可是喝了酒,气势上不去,声音软绵绵的,干脆手脚并用。
他挺刮的西装很快就被她弄得面目全非,他从未这么狼狈过,可是他却忽然不气了,静静地凝视着撒气的她,而后笑了。
“冉冉,怎么了?”他顺着她的头发,“难道是因为我不让你穿那件礼服很生气?”
“我有那么幼稚吗?”她尖声反驳,忽然觉得有些累,“还是,在你看来,我一直都是这样?”
长不大,像个幼稚的小朋友一样。所以遇到事情也不告诉他,有了麻烦也瞒着她,甚至躲着她。
“那是怎么了?”叶以祯敛起笑容,因为他明白,现在的她不是在开玩笑。
温冉凝视着他,许久,才开口:“一个人做手术,会不会感觉到害怕?”
这句话让他的瞳孔骤然一缩,抱住她腰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动作,让她印证了一切。
“骗子!无赖,流氓,大骗子!”她揪着他的衣领捶打着他。
叶以祯垂眉看着她,许久没动,一直任由她发泄。终于等到温冉渐渐没了力气,叶以祯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声问:“是谁告诉你的?”
“怎么,我要是不告诉你你就会继续骗我是不是?”她说“非要我给你拿病历来你才肯承认吗?”
这下,他明白了。
叶以祯看着她,轻轻一笑:“冉冉,我知道你还在生气,可是我们能换个地方吗?就不怕你的同事看到笑话你吗?”
“你都不怕了我怕什么!”她瞪他一眼,却毫无威力。
“我是他们的上司,他们不敢,那你呢?”他笑着看她,不怕死地火上浇油。
温冉怒视,而后——妥协,妥协的结果就是他的车里。车子缓缓地向远处驶去,他开得极慢,似乎并不着急。而温冉坐在后排上,车窗半降,吹进来的凉风让她酒醒了一大半儿。
叶以祯偶尔偏过头来看看她,却都被她毫不留情地瞪了回去。某人只好淡淡一笑,回过头专心开车。
车子停在小区外的一家咖啡店,他下车向咖啡店走去。温冉回过神来,想去开车门,结果才发现——这人竟然把车子给锁住了?!温冉愤懑地捶打了一下车门,而后又很快缩了回来。很疼!
过了一会儿叶以祯打开后排的车门,看见温冉捂着双手呲牙咧嘴的,不由得问:“怎么了?”
“你干嘛把车子落锁?”温冉质问道。
而某人只是递过来一杯热茶,而后淡淡的说:“没什么,就是怕你跑了。”
温冉:“……”
“喝茶,冉冉。”
“别叫那么亲密,我没原谅你!”她撇过头去,“你个大骗子!”
他看着她,许久,宠溺地笑了笑:“我没骗你。”
“还说没有?!”她激动地站起,差一点儿又像上次一样撞到头。这一次之所以没有,是因为上面有只手一直在护着。温冉感受到了他的手,愣怔了一下,忽然就红了眼眶。
叶以祯终是叹了一口气,倾过身去抱住了她。
他的怀抱一直很温暖,每次他一抱她温冉都会感到异常的安定。她曾经没法想象如果失去了这样的怀抱,她会怎样。
结果他证明给她看了,她会迷茫,会难过,会伤心。而这所有的一切一切在他回来之后又消失的很快,快到她自己都有些难以相信。
他们像是又回到了从前,只不过他不再是她的老师,她也不是他的学生。像千万对相爱的情侣一样,他们在一起。
所以,等到她发现他瞒了她那么大一件事情的时候,她的感觉很复杂。有生气,有怒意,更多的却是担心。
“不哭了,冉冉。”他轻吻她的鬓角,“其实那只是一个小手术,没什么大问题。”
“能让你无声无息消失三个月还不是什么大问题?”她顶着一双核桃眼反问。
叶以祯一怔,发现这个问题有些难交代,不得不采取迂回政策。他将她抱上他的腿,任由她挣扎也不放开。
“其实,这件事说来话长。”他沉吟片刻,抬头看着她。
温冉哼一声:“那你就长话短说!”
他不禁笑了笑,顺了顺她的头发说道:“还记得有一次我出差到伦敦吗?本来是两周时间,结果我一周就回来了。”
她当然记得,那天她被大伯母叫到家里,谈论男朋友的事,结果出来半路遇到了他。当晚他还第一次为她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其实那次是项目出了点儿问题。那个项目投资额很大,所以老板让我和行之一起负责这个项目,结果后来查出这笔钱来路不明,或许还跟黑势力有一些关系,我们就搁置下来了。不过有些资金已经投入市场,回收非常麻烦,这就给急于撤资的一方造成了不小损失,我们也就被盯上了。”
“为什么?”
“因为对方怀疑我们是故意占用他们的资金。还记得温远的那次车祸吗?”
“跟他们有关?”
“听行之的意思应该是他们”他顿了下,接着说,“或许他们是知道了行之是温远的小叔,两人关系比较亲近,想要借此来威胁。不过幸好当时车流多车速缓慢,那场车祸才没有造成很大的伤害。不然,温远现在……”
后果难以想象。
温冉忽然感觉到后怕:“难怪远远车祸之后小叔一直没出现。”忽然想起什么,她抬头看着他,“你,你是不是担心,我也像远远那样,被用来威胁你?”
“是有点儿害怕的。”他凝视着她,笑了笑,“不过那件事情不到一个月就解决了,剩下的时间,全用来做手术了。”
说到正点上了,温冉立刻挺直了问他:“到底为什么手术?”
“偏头疼。”他说,“一开始不是很严重,后来可能是过度劳累脑右侧跳的厉害,没办法只能接受手术了。术后休息了一个多月,咖啡和酒精全禁了。”
看着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叶以祯又补充了一句:“现在没事了,好了很多。”
“胡说!”她说,“你前几天明明还在酒店喝过酒!”那杯刘副行长敬给他的酒,他一滴不落地全喝了。
叶教授颇有些无奈地看着她:“那不是你不听话吗?你要听话跟我走,我哪里还犯得着喝那杯酒。”
温冉一怔,有些难过的低下头。好像就是这样的,她那时那么任性,一点儿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叶以祯见不得她难过,扳起她的脑袋揉了揉:“冉冉,我不是怪你……”
她眼眶微红,揪着他的衣领问:“那你还骗我说是叶老!”
“没骗你,那天送完你回到家老爷子就关我禁闭了,等到行之解决那件事之后老爷子才放我去英国手术。”他说着,眉头微皱,“总之,那段时间很混乱。”
既要担心她,还要忍受病痛,而且还有一个不理解他的老爷子。所有的问题纷涌而至,处理起来想必是费了不少心神,更别提他那时候身体还病着。
其实也不是不想给她打电话,只是那段时间手术前做敏感实验的反应很大,他的嗓子哑的都说不出话了,一打电话,肯定要吓到她。
这些他不说是因为怕她多想,瞎担心。你看,就算现在没事了,她还哭得乱七八糟。
“温冉,没事了……”他吻着她的眼泪。
温冉更声道:“你,你如果全告诉我,我肯定会原谅你的。”绝对不会那样折腾他。
他温柔地笑笑:“这不是心虚么,好歹要让你发发怒气。”
“你,你真讨厌!”
“嗯,我讨厌。”
他全盘接受,却让她更内疚了。
擦干眼泪,她看着他,柔顺地揽住他,低声说:“对不起。”
他顺势抱住她,低笑着说:“如果是另外三个字我会更乐意听。”
温冉欲哭无泪,好不容易营造的诚恳道歉氛围,全被无赖的某人给破坏了。
“你不要太得意,我现在要重新考虑要不要原谅你。”她撇撇嘴,“谁让你交代错误态度这么不诚恳。”
“这还不够诚恳?”叶教授忽然觉得头疼,“那好吧,我还是采取老办法。”
“什么老办法?!”温冉不解,直到他的吻压下来才明白过来,老办法就是——说的不管用,那就用做的!
温冉同学不禁泪目腹诽:叶教授你太无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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