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赢-《露浓花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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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孛命人特意给容恪准备了一柄小刀,这把刀没动过手脚,削铁如泥,极为锋利,忽孛对自己片肉的功夫极其自信,他们是游牧民族,从来都是吃烤肉和粗粮长大,魏人极重礼仪,吃饭都不用手,而要筷子,想必容恪连如何对肉动刀都不清楚。

    忽孛见容恪抽出了短匕,目光浅浅地打量着寒光凛然的匕首,似正在为难从何处下手,忽孛便自觉胜算极大,已不在意这些,等击鼓一响起,忽孛便大刀阔斧地开始割肉。

    青木也在旁观,众人都只见鼓声落地之后,容恪兀自拿着刀仿佛不知道从何下手,反而侧面观望着忽孛动刀。

    他一直不动,而忽孛这边片的肉已经盛了小半盘。

    青木还是但愿容恪赢,见冉烟浓从容风雅地坐在软毡上,不由诧异地走了近前,挨着她坐下,“你不怕你丈夫输?”

    冉烟浓想到去陈留的路上与容恪玩赌骰子的事,忽然笑了起来,“他不会输的。”

    然后,她扭头对青木郑重其事地道:“就算他输了,你哥哥也不会赢。”

    汉人有时说话不直接,青木听不明白。

    她也很好奇,王兄定的游戏规则,容恪要如何才有把握连赢三把?

    冉烟浓知道容恪在观摩着忽孛如何下刀,在学。她后来用了很久才想明白,起初与容恪玩骰子时,他输的那几把不是故意输的,而是真不会,以至于后来他摇的点数越来越大,是因为他在学,听着骰盅里摇晃的声音,看她如何按压手的,在试了不到三把之后,他几乎便可以每次都掷出三个六来了。

    在参透了这一点之后,冉烟浓再也没有自取其辱地说自己是老手,要和他玩骰子了。

    忽孛在增加手腕的力量,飞快地将肉片了下来,转眼间已盛满了大半盘,在忽孛得意地露出八颗牙齿,势在必得地挑衅了容恪几眼之后,他清浅地微笑起来,然后低了眉眼。

    那柄削铁如泥的小刀,被他分花摘叶似的,几乎看不见五指的影,便见一块沙包大的羊肚被片出了一朵雕工繁复的莲花。

    “这……”夷族人震惊了。

    忽孛也几乎变了颜色,暗暗想到,难道他是会什么妖法不成?

    容恪的刀法不若忽孛凌厉,反而如同春风细雨,绵绵不绝,一片一片的红花肉被切下来,细而薄地将那朵莲花越堆越大,越堆越大。

    直到最后,容恪不但赢了,摆盘还十分精美,本来忽孛想着,这场赢了,便把自己亲自片好羊肉拿去分给族民吃,叫他们也感恩戴德一回,但没想不但没有赢,那群愚昧的子民中竟然有人说,摆得这么漂亮的肉,他们不舍得吃!

    忽孛怒极,将刀收回鞘中,一言不发地回了营帐。

    容恪在满场惊羡中走回去,又将他的夫人抱了起来。

    冉烟浓这回更羞了,“昨晚不是没……我一点都不疼了。”

    容恪见她镇定地坐在软毯上一动都不动,也没有昨日担忧,淡笑道:“放心了,今天确信我会赢?”

    冉烟浓伸着脖子,在他耳边小声道:“我知道恪哥哥最厉害。”

    容恪的唇上扬的弧度藏不住了,只得放肆地大笑了起来,将他花容月貌的夫人抱回了军帐,外头的原野上起了风,冉烟浓和他用膳时,信口问道:“你猜明日会比什么?”

    容恪给她盛着几乎不见米的米粥,神色雍容地笑着,“他对我起了杀心,明日一定是决斗。”

    如此强敌,忽孛怎么会甘心将他送回中原?

    冉烟浓诧异,“忽孛要和你决斗?我记着,他的马背功夫很好的,爹爹有一个副将就是伤在他的弯刀下,后来他们说,忽孛用刀奇诡莫测,根本不知道下一手会从哪个地方攻过来,打法也很诡异残忍,要是不慎被他伤到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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