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亲-《露浓花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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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苦命的莺莺,她要是愿意留在宫里和皇祖母、和父王过,她就撒手,要是莺莺愿意跟自己过……可莺莺会么?何况莺莺是小郡主,她是无论如何不能跟着自己的。
冉清荣忍不住眼泪,更咽失声,冉烟浓不会劝人,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忙活了小半夜。
太子妃不归,东宫格外岑寂。
齐戎一个人躲在冉清荣的寝房里,沉默地走了一遭,许多日不曾来了,她的梳妆台从南面搬到了北面,临小轩窗的屋檐,悬挂了一串风铃,风微拂,风铃乱弹,嘈嘈切切如琵琶心事。
一个人到底要有多寂寞,才会整日坐在梳妆台,听着那风铃摇曳的无章的乐音?
宫灯辉煌,锦绣殿阁却满堂寂寞,齐戎的手指抚过她的菱花镜,想象着,这镜中有一张美丽忧愁的脸颊,愁云惨雾的,两腮携泪的……曾几何时,他的阿荣嫁来,也是桃李风姿,灼灼芳华,那时,上京哪个男人不羡妒他?
齐戎苦笑起来,风吹来,他扬起了头,那轮皎洁的皓月里,也仿佛有伊人轻愁的目光……
“阿荣,你是真的要我休了你了。”
他是一个没用的男人,一个浸淫权势的男人,他有太多害怕和顾忌,却不经意间,自私地将一切痛苦艰难都交给自己女人承受了。
莺莺被侍女抱了回来,从祖母那儿吃了好多糖,小姑娘还没意识到自己娘亲已经不在了,走进门,只见一个修长清俊的侧影,正临风出神,她好久没见过他了,愣愣地唤道:“父王?”
齐戎一回头,才三岁的小女娃已经朝他扑了过来,齐戎忙笑着蹲下来让她扑到怀里,将小小的柔软的一只紧紧搂住,搂得莺莺都有些疼了,可是脖子上滴了好多水,滚烫滚烫的,莺莺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见不到娘亲,莫名地慌了起来,齐戎抱着她,抚着她的小脑袋,凄恻地笑道:“莺莺,娘亲不要父王了,永远永远都不会要了……”
莺莺“哇”地一声便哭出了声,“父王坏!父王坏!”
她不知道娘亲去了哪,但肯定是父王又跟那两个小妾欺负娘亲了,不然,不然她不会走的,不会不带走莺莺就走的!
父女俩抱着哭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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