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露浓花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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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也正为儿子的前程担忧,眼见丈夫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了,迟早要解甲卸任,儿子虽然是军中将士戏谑时人人尊敬的“少将军”,可一没本事二没功勋,子承父业也说不过去,再加上皇兄又大看好儿子,从来没提拔过他,长宁真是操碎了心。
一桌上,冉烟浓偷偷瞟了眼灵犀,又回眸望向容恪,容恪带兵是很厉害的,也很会训练人,她虽然没亲眼见过,但军中不少人如此传的,不然陈留将士不能一次一次地大败夷族的骑兵。
容恪也知道岳父的言外之意,此前让冉烟浓被掳走一事,心底还尚未放下,他在上京也无事,冉秦这么一提,他便顺阶而下了,“这一批的新兵,我可以助岳父大人提点一二。”
灵犀一听,就鼓红了脸颊,一口饭差点呛进了肺里。
对陈留世子,灵犀还停留在最初的印象,四年前的寒冬腊月,明蓁姑姑她们到她的寝宫里来,说容允诓容恪进兽笼了,而且容恪还是不负众望地当众宰了一头猛虎。
她真的很怕容恪下手没轻重,把冉横刀伤了啊。
虽然嘴上说的不想不心疼,可谁家的夫君谁自己宠着,冉横刀就是把他大刀眉往上头竖一竖,她都觉着他是受了许多委屈的。
冉秦听得开怀,女婿不像他那个一根直肠子、说话不过脑子又没什么担当的儿子,就完完全全一个别人家的儿子,要说真话,要容恪是他的儿子,这么优秀,杀阵杀敌毫不含糊,为人果断有魄力,他那些糟心的事儿至少少一半儿,不免又是惆怅又是喜欢,“那就这么说了,这几日你在京中闲着也是闲着,去练练那帮不成器的败家子儿也好。等过了年,你们回了陈留,我再看看那帮小祖宗成不成得了气候。”
说到“回了陈留”,冉烟浓便脸色一通古怪,灵犀捕风捉影地以为,她不愿意回陈留去,不过她没想太多,齐野在朝政上的事她从来不过问也不了解的。
说到这儿,冉秦不由得不感慨,“细细一想,我也有六年没杀过贼兵了,这帮后生不晓得,还以为我跟他们吹嘘,真不是。不过他们竟还很怕你。”
容恪微微含笑,默然不语。
长宁也不禁纳闷儿,这么一个光风霁月的女婿,到底是哪家的不开眼,以讹传讹,说他吃人肉喝人血的?还传闻说,只要祭出陈留世子之名,三岁啼哭的小儿都能惊吓地闭声了。
但想来也是真有魄力和手腕,才能以十八岁的年纪,叫原本已人心不齐的陈留将士服帖。
冉秦道:“听说当年你爹病重,你四个叔伯有了二心,互相不服,后来,又是如何服你的?”
一桌人的目光蹭蹭蹭地移到了容恪的身上。
冉秦想,现在军营里头一些毛头小子不是天高地厚,不服管教,是该用容恪的法子治一治。
不过容恪是真的没什么真知灼见,“四个叔伯心高气傲,只是互相不服罢了,对我还是尊敬的,那时,陈留侯只有一个儿子,夷兵犯境,他们以为能拿捏住我,便让我坐在帅帐里,轮流看守我,护卫我的安全,用我来安抚军心,却不让我上战场。不过忽孛准备了两年,就为了陈留局面四分五裂时出手,自然气势不凡,我在军中得不到消息,忧心地夺了四叔的马冲将出去,在城垛上一箭射中了夷族的王旗,退了夷兵。后来他们齐心拥我世子,甘心服我指挥了,虽有惊险,却不算曲折,倘若不是当年军中实在无人可用,恐怕也没有今日的容恪。”
冉秦点头,然后又惆怅地摇头,说来容易,要是哪一日他的老二有本事一箭射下夷族的王旗,他哪还用操心他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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