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愈-《露浓花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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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下里风刹那间安静了,冉烟浓震惊地抬起眼眸,她虽觉着王流珠举止无礼,擅闯别人庭院,可却也没想到,王流珠竟敢当着她的面对如此堂而皇之地宣告觊觎她的夫君!

    王流珠没理会冉烟浓怎么想,只眼眸不眨地盯着容恪,如粉霞的脸颊曳着明媚柔软的笑,容恪本来接着她的花种子,却也回以一笑,将包袱塞给了她,王流珠不接,容恪便扔在了地上。

    王流珠愣了,呆呆地瞧着,脸颊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容恪背过手,用他那还算是温柔的口吻道:“我与你无情。”

    王流珠不甘心地跟上一步,“可我喜欢你。”

    容恪挑眉,“谢王姑娘抬爱。”

    王流珠还不甘心,冉烟浓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个王流珠私底下不知在哪见过容恪,且暗暗倾心,故而大喇喇上门来给她难堪,熟料自取其辱?

    她觉得容恪的回答竟很解气,不觉温柔地笑着迎上去,挡在了容恪身前,“这其间是否有什么误会?流珠姑娘,我夫君是否做了什么引你误会之事?”

    王流珠再看冉烟浓,看到她和气的笑容,便觉得面目可憎,气红了脸,地上还有散落的包袱,滚出来的奇花异卉的种子更如芒刺戳脊,王流珠生平头一回受此奇耻大辱,两颊紫红道:“容恪,我抬举你,可你竟这样践踏我?”

    容恪淡淡道:“我也已说了,谢你的抬爱。送客。”

    说话之间,一袭烈火红裳的曲红绡提着弯刀走来,江秋白正好躲在丫杈子间不敢露面,瞧见红衣如火的媳妇儿,更添羞愧,瑟瑟缩缩地拿衣袖遮住了脸,羞于见人。

    曲红绡取出了银色的弯刀,淡声道:“请王姑娘速速离开。”

    王流珠早听闻曲红绡大名,不服已久,“你就是曲红绡?听说你在容恪帐下已久,能自己统兵打仗?”

    曲红绡淡淡道:“改日与王姑娘切磋,曲红绡奉陪。”

    “哼。”侯府的人一致对外,看她的目光犹如防贼,王流珠气闷不过,又受到了羞辱,自觉脸面无光,更待不下去,挥袖而去。

    曲红绡目送她出门,这又折返。

    容恪脸色苍白,唇边溢出了一丝咳嗽,人一直不生病,一生病便如山倒,虽然喝了药,但药效却没起到,他脑晕得紧,忍不住倒退了几步,冉烟浓惊呼,“恪哥哥。”

    她飞扑过来,将容恪扶到回廊下,容恪揉了揉额角,轻声道,“坐一会儿。”

    冉烟浓将他扶到最高的石阶上坐着,解下了自己的狐裘锦毛斗篷替他披上,将他严严实实地裹成了一只粽子,“恪哥哥,地上凉。”

    容恪笑道:“不碍事,只是坐着与你说话,屋里太闷。”

    锦云体贴地将火炉搬过来,冉烟浓接手了,将火炉搬得离他近了些,炉火蹭地腾起来,星子直往外吐,冉烟浓替他将滑落的一截斗篷拾起,笼好,“你要说什么?”

    容恪扬起下颌,目光示意锦云带着人先离开,锦云敛衽,领着还侍候在侧的婢女们便退了。

    回廊下有几许微风卷入,枝折花落,庭院里舀了一勺秋色,红黄墨绿,高下地晕染开,宛如水墨调色,浮漾着,潋滟着一院纷繁。

    冉烟浓道:“恪哥哥,我们早些去月满罢,留在这儿,好多人觊觎你。才走了一个陆妩,又来一个王流珠,这个女人比陆妩更难弄。”

    听着她不满的抱怨和嘟囔,容恪按着昏沉的头失笑。

    “浓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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