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小鳄鱼冒出头来一眼看到褚珀,像是被她惊吓到了一般,扭头缩回壳内,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宴月亭的元神这么害羞的吗? 褚珀在旁边守了片刻,里面依然没有动静,她转动眼眸,想起之前他暗戳戳拿异兽录试探她的样子,不由得抿嘴笑起来。 看来宴月亭对自己的原形真的很自卑诶。 “小鼍龙很可爱的啊。”见蛋壳里的影子动了动,她故意道,“那你不想见我的话,我出去好了。” 蛋壳里透出的暗影顿时一番躁动,一条尖尖的小尾巴从破壳处试探性地垂了出来。 褚珀轻轻摸了摸他的尾巴,心情彻底松懈下来后,那种劫后余生,大喜大悲的疲累让她再也坚持不住,神识一散,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罗不息只看到褚珀身体晃了晃,歪倒在宴月亭身上,他整个人已经快被连番变故弄得想要厥过去,紧张道:“怎么了?褚师姐怎么了?生花笔你快扫一扫褚师姐啊!” 师飞鸾伸手想要去抱起褚珀,被罗不息眼疾手快地挡住,“你做什么?” 他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挠,就算是修炼无情道,心静如水的师飞鸾,都有了些许恼怒之意,冷声道:“罗道友,褚妹妹与我从小便定有亲事,我要做什么,不劳驾你过问。” 罗不息不客气道:“你师父的前车之鉴还在,你最好别打什么歪心思。” 师飞鸾目光骤然冷下去,令人望而生寒,“我师尊的事,容不得旁人置喙,我劝你最好慎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啧。”罗不息撇了下嘴角。 “要吵要打,到旁边去。”山河灵尊一道利风将他们两人一同推开几步远,凑过去检查褚珀,“她没事,神识起伏过大,昏睡过去罢了。” 生花笔兀自在褚珀身上转来转去,被她脊骨里的勾星刀气蛰了一下,自觉地换了一个地方,落在她手腕内侧,化成一朵小小的迎春花。 山河灵尊面上的雾气几乎要掐出水来,凑到褚珀手腕处,像个陈年的老怨男,幽怨道:“生花,你都不跟我说句话吗?”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捡到的是一株好苗子,没想到招来的却是一只恶龙,在宴月亭神识洒了满地图,混沌不清时,凭着掠夺本能,硬生生与他结契。 山河图被宴月亭强取豪夺认主,没想到生花笔现世,竟与他认了不同的主。山河灵尊现在后悔地想把宴月亭生吃了。 生花笔静静的,毫无反应。 倒是宴月亭的袖口里,钻出一缕黑影,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臭小鬼,你可吓死我了啊,呜呜呜呜……”影魔没有泪,只顾干嚎,嚎得肝肠寸断。 它跟在宴月亭身边十多年,虽然动不动就嚷着让他解开魔印,放狠话要扔下他不管,魔印骤然消失,影魔恍惚间又成了一滩游走在黑暗里,找不到归处的影子。 它差点迷失在遗迹的阴翳里。 山河灵尊被吵得一个头两个大,被生花笔无视的满腔怒火全都迁怒给了旁人,大手一挥,将所有人都扔出了图景。 一刻钟前。 在外护阵的修士齐聚南山之巅,玄阳宗宗主莫衡紧急闭关,现接任代掌门职务的是他的师弟,余望真人。他盘坐在最前,拧眉望着头顶变幻的海市蜃楼。 天幕上,涿鹿遗迹的虚影几乎覆盖整座南山,血红的浓云延绵铺展,不时爬过蛇形闪电,隐约能看到里面涌动奔流的磅礴灵力。 激烈的交战使得这副图景时刻都在变化着,杀戾之气俯冲下来,玄阳宗方圆百里,鸟惊兽骇,人不敢出。 骇人的灵压惊得玄阳宗护山大阵动荡不已,这一次遗迹内似乎比以往都要凶险。 祭祀被搅局,阵灵灵尊大怒,修士仓促入遗迹,玄阳宗主闭关,这一连串事,在所有人眼中都意味着不详,如今这反常之景,似乎都落实了众人心中的担忧。 只是碍于玄阳宗的威势,没人敢说出口。 眼看天幕将倾,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严阵以待,却不曾想,浓云中的血色竟然开始淡去,遗迹内的图景就像褪色的画卷,逐渐湮灭消散。 “余真人,这是怎么回事?” “遗迹每十年现世,以前从未出现这种现象。” “遗迹里的修士可怎么办?” 众人议论间,遗迹里绵延的血色消融殆尽,天地之间令人恐惧的杀戾气息如同被一阵风涤荡一空,此前被吸入遗迹的修士接二连三被扔出来,那表情比外面的修士还要茫然。 随他们而落下的,是倾盆的雨。 不少人掐诀避雨,但这雨却直接穿透屏障,将众人淋了个透心凉,有人惊呼道:“这是灵雨。” 太过浓郁的灵气凝为实质,化而为雨,将天地连成了一片。困顿几千年的灵气终于重新汇入这片天地。 这一场灵雨一连落了一天一夜,不少人在磅礴雨声之外听到龙吟长啸,充裕的灵气几乎将玄阳宗淹没,灵木疯长,藤蔓一夕之间爬满了玄阳宗的亭台楼阁,躲藏起来的鸟兽虫鱼全都冒出头来。 一时之间,整个玄阳宗地界都变成了灵气充裕的洞天福地。 褚珀在哗哗雨声中醒来,屋里垂着层层帷幔,光线十分黯淡,她翻了个身,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浑然感。 她这是在何处?宴月亭如何了?涿鹿古战场原来是千年前收入山河图中的一景?他们已经从涿鹿遗迹里出来了吗?还有生花笔…… 随着她的意念,手腕上的迎春花微微一亮,一道灵体从她腕上浮出来,飘到眼前,“主人?” 褚珀瞪大的眼瞳里映出一个巴掌大的灵体,灵体半透明,穿着一身雪白的罗裙,黑亮的长发蜿蜒垂在罗裙上,长至脚踝,她脸上蒙着一层白纱,与山河灵尊一样,看不见面孔。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