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钱嬷嬷低垂的眸眼敛去复杂的情绪,眼角余光扫过崔芷汐的侧颜,接过了宫婢送到老君后桌案的茶饮。 崔芷汐却是笑着走了过来,亲手为老君后倒了一盏温热的鲜牛乳:“姑母夜里不易安睡,还是喝牛乳更为稳妥。” “还是你知晓心疼哀家。不像某些人,一点儿当人儿子的自觉都无。”老君后斜睨了周钦衍那头一眼。 周钦衍被扣下这么一口锅,倒也不甚在意。 他瞧着底下,蔡氏和浮鸾已经到了淮炀侯那边,刘芷薇却并未入宫妃这边,也并未随着威远将军过去他那头,反倒是挤到了浮鸾那头,嘴唇开开合合,似乎还在说着什么。 十二岁的小女郎,虽为昭仪,却依旧未有半分成熟与稳重。在维护自家阿爹一事上,格外执拗,也便对浮鸾格外针锋相对,不愿就此作罢。 “侯夫人非得说我信口雌黄,那行啊,你倒是说出那个谋害了浮大小姐的凶手是谁,那我就不再纠缠不休了。若你说不出,你就不打自招了,凶手就是浮鸾无疑!她下毒害她大姊毁容,她就是蛇蝎心肠她就是歹毒心思她就是不配得到君上的赐婚!” 此时歌舞渐歇,丝弦之声渐止。这道突兀的女声夹杂其中便显得格外情绪高昂清晰可闻,充斥着整个长安殿。 蔡氏被刘芷薇步步紧逼,可又不能当众说出证据指向的那个凶手,如此一来,事情便陷入了僵局。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在旁人跟前维持的良好教养终归化为了虚无。浮鸾站起身来,愤恨地指着旁边张牙舞爪的人:“刘芷薇,你别欺人太甚!我为了破坏我和太傅府的婚事,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说我毁了我大姊的容?说我不折手段?说我蛇蝎心肠?把我贬低到尘埃里,让我被退亲,然后你爹再趁虚而入捡漏吗?你爹为了娶我,还当真是够豁得出去啊,让他女儿这般无理取闹没脸没皮地污蔑于我!我今天就将这话放在这儿了,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嫁他!让他死了那条心,仗着对我家的那点子恩情就挟恩图报!” 若非是在御前,刘芷薇估计又要冲上去和对方扭打在一处了。 威远将军及时从桌案后冲了过来死死拖住了她身子,可刘芷薇还是伸长了一条手臂,手指险些就要戳上浮鸾的脸:“亏得我以前还年少无知喊你一声阿娘,好在我醒悟得早不屑你这个继母。爹,你告诉她,你是不是对她念念不忘,是不是非她不娶,是不是对她存了什么念想!” 这无疑便是当众让浮鸾难堪。堂堂淮炀侯之女,无论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不爱的人示爱还是被一个不爱的人抨击,对她的名声都是有碍的。 无论今夜最终会如何,浮二小姐的名声是被这对父女给彻底毁了。 刘罡正有些嘴拙,一时之间竟不知是不是该顺着闺女的话说。瞧了瞧刘芷薇,瞧了瞧浮鸾,又瞧了瞧上首的君王和老君后,一张脸憋红,最终破罐子破摔,一声吼:“老子对她能有几个意思?还不是她自个儿瞎想!” 殿内一时之间鸦雀无声,诡异的寂静。 * 长寿宫。 老君上衣衫不整地歪靠在榻上,美人们或跪坐在榻边为他垂着腿,或替他捏肩捶背,或投喂葡萄,或倒在他身上呈现媚态风情。有内侍入内,硬着头皮道:“老君上,君上派来的人已经催了好几次了。问您何时动身前往长安殿。” “本君这讨人嫌的过去凑什么热闹?他们贺寿贺他们的,本君不去。”老君上甩了甩袖,打发人出去。 那内侍可不敢接这话,又不敢怠慢君王派过来的人,只得再次出去回话。 这算是什么事儿嘛!虽说老君上和老君后不合是众所周知的事儿了,但老君上如今竟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当真是要彻底与老君后撕破脸皮了不成? 待内侍出去之后,老君上烦躁地将那几个美人都一一揽了过来,一一尝了尝那抹了香蜜的红唇,然而却愈发烦躁起来了。 不是,都不是。 压根不是他想要的那一个。 他想要的那个,已经中毒身亡了。 且一尸两命。 因着她的死并不光彩,又得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是以她即便是死后,都还被人妄议着。至于她怀过他的孩子一事,也不得不因着顾及她的清誉而隐下。 芙蓉帐暖,美人娇喘,美人们的衣裳被扔下了榻。 老君上那被酒色掏空的身子在床笫之间流连了一阵子,最终却失了兴致,将人都赶了出去。 脸上还残留着那些个香吻的印记,他面无表情地碰了碰常年缠在腰间的腰带。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