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寿与天齐,予你新生5-《春闺易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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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曾氏与浮婼睡在了一处,曾氏又开始絮絮叨叨老生常谈,大抵是让她搬回青衣巷浮家,省得在外头让人担心。
当然,曾氏最担心的便是她被周钦衍给占去便宜。毕竟她身边的人都是周钦衍的人,他想要夜探香闺,全凭他心情。
浮婼听得哭笑不得,只得转移话题:“娘,听书焌说你俩都想起了以前被遗忘的事儿。您跟我说说,我究竟是怎么成为浮家的女儿的?”
其实浮婼大抵已经猜到了,且这部分记忆对如今的她已经无甚影响,是以她在从浮书焌口中得知他们忆起了那段被她抹去的记忆时并未主动询问过曾氏。
但如今,以免曾氏再说些周钦衍的话头,她索性便问了出来。
曾氏与她易过寿,对于她,自然是比浮家任何人都要了解些。
她闻言一怔,从锦衾中露出的半张脸露出一抹哀伤:“此事,是因我而起。”
“阿婼那丫头的娘是个可怜的,留下她这个孩子。他爹后来娶了我,可阿婼丫头那年纪已经记了事,知晓我不是她亲娘,成日里与我不对付。后来我生了书焌,你祖母疼爱书焌,对她这个孙女自然是不满。我见她一直排斥我,再加之生了孩子精力有些不济在床上足足躺了半个月才缓过来,也歇了让她喊我娘的心思,也对她板起了脸色,日子就这么过着。你爹就是个粗心的,竟还当我和她是母慈女孝。傻子一个!”
“一年年的,她最终在和她爹大吵一顿后扬言说要去投河自尽找她死去的娘便跑了出去,可跑出去的是她,回来的却是你。虽然你们极像,当时的你也和她一样不会唤我娘,但我就是知道,你不是她。可我心里头存着希望,希望她会回来将你这个骗子赶走。可她一直没有回来,我只能祈祷她没有出事,也希望不是你害了她。直到你后来与我易寿救了落水的我,我确定了,以你的本事,根本无需为了进我们浮家假冒她而对那丫头出手。我也更加确定了,那丫头必定凶多吉少了。”
浮婼倒是惊讶了一下。
她原以为自己是篡改了浮家人乃至于浮家那些邻里亲戚的记忆,才假冒了“浮婼”的身份。可依着曾氏的话,她竟和“浮婼”长得极像。
相似的样貌,相同的名姓,也难怪当初的自己会特意佯装“浮婼”了。于她而言,可不就是得天独厚的优势吗?
“娘,后来你就没有问过我为何要假装是‘浮婼’吗?”
“你只说与我有一段缘分,”曾氏有些懊恼,“别的你也不肯多说。后来你让我骗你爹说你要出趟远门开眼看看这大好河川,先斩后奏跑了个没影。这一走,就是两年,让你爹担忧得生了场大病。你回来后不久,有个小娃就找上门来了。对,就是晏太子!那么小一只,喊你娘,多可爱的娃啊,就被你给哄得被个白发女人给领走了。你瞧瞧你,这都干的什么事儿呀!好在他最终又认了你当娘。你说说你,怎么就忍心将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往外推呢?”
经了曾氏的口,浮茹倒是将一些事给串联了起来。
看来她与曾氏的缘分,确实是不浅。
只不过,她当初若要佯装“浮婼”,那便绝对是见过她的,那真正的“浮婼”,如今在何处?莫不是真的投河自尽了?毕竟她可以与人易寿,可却救不回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娘,晏晏的事儿您就别提了。当时我错判了一切,只以为将他送人是为他也为我好,如今好在已经将一切纠正了。”
曾氏却是一下子就来了兴致,锦衾底下的手伸过来拧她的耳垂:“你偷偷告诉娘,你究竟几岁了?晏太子真是你儿子?他可是太子诶!那你和君上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俩生了……”
猝不及防被拧耳垂,浮婼疼得当即叫饶。
这陌生又熟悉的被教训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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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雪转小,只不过地上的积雪却又深了一层,踩在上头吱呀吱呀。
家里头还有一堆事要忙,离不得曾氏。
这日用过午膳,曾氏前脚刚走,周钦衍后脚就至。
年轻的君王一身常服,穿着黑色大氅,是直接从隔壁的院子踱步到她这边,那两名武婢眼疾手快地将他给放进宅子。
“好在你拒绝了你娘搬回去住。若不然本君连夜半偷香窃玉都不方便。”他倒是一点儿都不见外,说话间便来搂她。
浮婼忙退后一步:“君上自重,阿婼忙着给自己脱罪呢,没功夫招待君上。”
“不是将你放出来了吗?此事自有王有年去查。”
“如果不是君上派人断了刘罡正一条腿,王司史也便不会因为缺失了这一环节而难窥真相。”
他轻笑:“这是埋怨本君为你出气了?”
“阿婼并无此意。”
周钦衍轻哼了一声:“本君已经将断了他一条腿的事儿告知了王有年,他自有定案的法子。”
“定案?他已经查出了凶手?”
“你就装吧!”周钦衍戳了戳她的脸,“揭开表面那层皮,刘罡正之死,并不难查。只不过那名被认作是你的神秘女子,却不知是何人。”
浮婼心头一凛,随即颔首:“既是如此,我得为自己找一个人证。”
“谁?”
浮婼的视线幽幽转向院子右侧的那堵墙。墙角海棠树粗大的枝干后,前任钱司珍惊得从一个小洞中收回视线,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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