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四章 凌旋风归蜀,风消力去,风残力尽-《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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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甘宁已经拨开了人群,一边登上刑台,一边呼喊道:“吕将军、周骑都尉,我带来了吴侯的吩咐,念凌统与其父有功于东吴,功过相抵,饶其一命…让我押至寿春,由吴侯亲自发落。”

    这突如其来,且破绽百出的一句话,让吕蒙与周循下意识的对视。

    甘宁还在往前闯,吕蒙大喊:“兴霸,你留步,空口无凭…你说吴侯要放了凌统,可有吴侯的手书?”

    “我来得急?哪顾得上等什么手书了?人我先带走,手书随后就到。”甘宁长袖一甩,自顾自的向前。

    眼看着他就要到凌统的身边,周循直接拦住他,“没有主公的手书,那就是甘将军要劫囚了?”

    “你…”甘宁指着周循,“若不是看你乃周郎之后,你今儿个少不了一顿毒打!”

    “谁不知道甘将军乃东吴第一勇武?”周循嘴上这么说,身子却是寸步不让,“甘将军能百骑劫曹营,但,决不可能在我手上劫走囚犯!”

    “嗖”的一声,周循直接拔刀,甘宁闪开,他恨恨的道:“你爹都不敢朝我拔刀!”

    “我爹是不敢向甘将军拔刀,可我守的是吴侯的命令,拦的是劫囚的恶贼!”周循悍然无畏…

    当即已经有一排部曲站在周循的身侧…针锋相对的朝着甘宁。

    眼看就要大打出手,吕蒙直接劝道:“两位,因为一个叛国者伤了和气…不值得,不值得。”

    这时,甘宁踮起脚尖,朝着凌统喊道:“凌公绩?你倒是喊句话呀?你说句话,今儿就是天王老子拦着,我甘宁也把你带出去!”

    周循激动的道:“甘将军慎言——”

    吕蒙倒是扭头,看了凌统一眼,见他尤未睁开双眼,还以为他死意已决,又或者是不想因为他的事儿牵连到甘宁。

    当即深呼一口气,也说:“甘将军慎言——”

    甘宁却察觉到几许不对劲儿,朝着那凌统道:“凌公绩,你几个月前陪老子劫掠曹营,烧那淝水大营时的勇武之气哪里去了?现在跟个软蛋似的,你站起来,你但凡站起来,老子跟你…咱两个一起,谁能拦得住咱们?”

    甘宁说着话,还要往前走,周循与他的胸脯相撞,挡着甘宁,不许他寸进。

    “你小子,再不让开,老子动手了。”甘宁指着周循。

    周循笑了,“我今天若让开,那东吴、那主公就又少了一个勇武的将军!”

    这话脱口,甘宁哑然了。

    就在这时…

    “报…”一名传讯兵匆匆跑来,他手持一只飞鸽,一边跑来,一边大声喊道:“主公的飞鸽…主公的飞鸽。”

    甘宁以为事情有转机连忙道:“你们看,飞鸽,飞鸽…主公…主公他还是收回成命了,凌家于孙家有大恩,主公定是要饶了他!”

    这下,整个此间一下子沉默了…

    吕蒙有些惊讶,想不到,这时候主公还会发来飞鸽。

    周循更显得惊讶,乃至于都有些惊慌失措的味道,他的眼眸游离于台下,像是在寻找什么,一时间竟是有些乱了方寸。

    吕蒙接过那飞鸽,取过脚上的信笺,迅速展开。

    而随着信笺的展开,他惊讶的表情有些收敛。

    只见他一步一步的行至“凌统”的面前,将这信笺展示给凌统看,可凌统仿佛一心求死,蓬头散发的他一如既往的闭着眼睛。

    “你不看也关系,我念给你听…”吕蒙淡淡的开口。

    这一刻,周循、甘宁也包括台下的程昱,他们的心仿佛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就好像除了“凌统”外,所有人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终于,吕蒙开口了,“主公说…他对不起你爹,没有教好你,来世若能再做君臣,主公定不会让你走上歧途,风消而力去,风残而力尽,公绩一路走好——”

    “锵啷啷…”

    随着吕蒙的话吟出,甘宁手中的短刀“锵”的一声掉落在地上,他尤不相信耳朵里听到的是真的。

    “主公怎么会…公绩,公绩…”甘宁撕心裂肺的大喊。

    很难想象,整个东吴,满朝文武…最后来为凌统送终的竟唯有他的杀父仇人——甘宁甘兴霸!

    这时候,再说什么冰释前嫌都显得有些多余,但…诺大的东吴,能称得上义士的,凌统算一个,甘兴霸也必定也能算一个。

    “行刑…”随着周循的一声大啸。

    刽子手将钢刀再度抬起,映着日影劈落而下。

    随着“唰”的一声。

    只一个刹那…等到所有人再望向刑台时,只剩下一个滚落在地的头颅,还有那脖颈间不断向外喷出的鲜血。

    钢刀被溅上血迹;

    刽子手的脸上都是血,几只鹰盘旋在上空,似乎是闻到了血的味道。

    正所谓——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鹰乃祭鸟,用始行戮!

    也正是这一刻…

    东吴的“凌统”彻底的死了,他属于东吴的灵魂彻底的死了,彻底的消亡了!

    …

    …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吴郡那边,还在经历凌统问斩的惊魂一幕,这边厢,去舟已经停在码头。

    孙绍、太史享、周峻、黄柄共同在此送一个人离去。

    站在船头上的人,身形说不上魁梧,还有不少很明显的鞭痕,但很健硕,仿佛那些伤势就像是给他挠痒痒一般…

    他头戴斗笠,那厚厚的黑纱遮住了他的面颊。

    直到登上船头后,他方才摘下了斗笠,解下了面纱。

    是凌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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