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与此同时,只见一道黑影自树梢处一闪,紧接着刹那之间,那道黑影如巨鹰掠羽般兀然俯下,忽而一道银光乍亮,随后响起一声响亮的碰撞之声,黑影便向后弹飞了出去! 只见杨暾横剑于眉,手中所执鹿钟轻轻一颤,腕部发力,反手便撩起剑光直追黑影,对方亦是举刀一格,将将拦下那道凌厉剑气,待到稳落于地时,这才敢去与杨暾过手。 黑影的刀法犹如鬼魅夜行般阴狠而多变,时而是大开大合力劈华山,时而又收束于内寻空而发,灵活如蛇信吐纳一般四处觅着空挡;而杨暾的剑法相较起来便是中正平稳的典范,每一次出手的劲力使的恰到好处,如同一位当世书圣正在写意行楷般,纵横撇捺皆有容有度,时而顺势刺出去的剑意更是点睛之笔,不多不少、毫厘不差地封死了对方所有的进退,就连那人趁着卖几个破绽的机会企图贴近出手,都被杨暾以步法暂避,又架剑轻松格了出去。半天酣斗下来,偷袭者竟是半点便宜不占,反而快被杨暾的剑势逼死一般! 然而就在此时,一直呆立观战不知如何是好的王凡突然背后一凉,仿佛有什么大危机将至,顿时间脖颈汗毛倒立!而此时鏖战的杨暾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瞬间宕开一剑逼退对方,脚跟一顿,若鸿雁般急速退掠入王凡身后,紧接着便是“铛铛”两声脆响,而先前那个阴森的老声也重新响了起来: “哎呦,难得!不愧是杨老盟主的后代,老头子我还寻思这修了十几二十年的闭口珠怎么也能有点效用,想不到杨大侠这一剑就给挡下来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喽。” 随着一阵枝叶沙响,声音的主人终于露面:斗笠之下,蜡黄枯瘦如饿死鬼的干瘪老脸悬挂着几根纤尘尽染几欲近黑的稀疏须髯,脸上骨纹清晰可见,唯独双颊之处鼓鼓囊囊的十分突兀,像是嘴中塞了什么填充一般,再配上那双小眼睛中毫无暖意的寒冷眼神,简直就是一只亟待跃起食蚊的蛤蟆。杨暾微微一笑,暗中将被老人先前吐出的暗器震得至此时仍颤抖不停的右臂藏于身后,打着哈哈说道: “哎呀呀,薛老前辈这话也太抬爱了,若不是您手下留情,我这胳膊肯定早就废在这小地方喽,不过比起薛老前辈您这十几年的功夫,还是刚刚您飞掠出手,一口便将那两颗弹回的铁珠子重新吞了回去,那姿势才是真真的正宗呢。” “嘿嘿,牙尖嘴利的小子,舌头上颠簸的功夫不差嘛。得啦,咱也不能不给杨老盟主面子,人和书留下,你自可全身而退。” 杨暾脸色微微一变,暗中调息起来,握剑的右臂也开始加速了舒缓,而脸上还是笑容不减地说道: “哎呦薛前辈您这话说的,那这王小先生毕竟是晚辈先寻到的,就算您要带他走,那也至少得他自己知道您二位的身份吧?您,含珠龙薛蟠薛老前辈,我还能给引荐引荐,可后面那位仁兄……” 薛蟠哈哈大笑起来,引得他颊上那两团鼓起起伏的更为明显,整张脸更有一种癫狂姿态: “哈哈哈哈哈,刘流儿啊,听见了吧?还说什么自己凶名威震中原,刚才不过几个回合就差点惨败,现在人家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脸都丢尽喽!” 身后随即传来一声冷漠的喝骂: “薛老头,闭上你的老嘴!嘿,杨暾,杨大侠,小人真是久仰大名啊。小人刘流儿,贱名一个,不知道可曾有幸入过杨少侠的耳?” 先前的黑影摘下斗笠,与杨暾一样棱角分明的中年人脸庞,只是须眉已略有发白,而邪笑的唇上结了暗红血痂的伤口更添几分痞气,一双刀眼更是凶意煞然,不知手上沾惹了多少人命才染出的如此气质。 一老一壮,正是先前在英雄乡中查验尸体的二人,而杨暾看向手握钢刀的刘流儿,虽然嘴角笑意未淡,但目光中却很明显地镀上了一层肃杀的冷意,他缓缓开口道: “原来是号称森罗刀的刘先生……我知道你的事迹,你原是淮南道的一名官差,几年前不知从何处得了一本刀法传承,于是日夜修炼,武道上突飞猛进,却不料一日练功不慎走火入魔,发狂之下竟然自屠满门,之后又杀入衙门,将你的那些手足兄弟全部一刀毙命,从此便亡命天涯,只是不知你何时竟然入了五阴宗,成了薛老前辈的同门……呵,不错,这几年你的事确实闹得沸沸扬扬,然而我一位熟稔刀道的朋友告诉我,他曾读过你那本《森罗刀传》,虽是邪门刀典,但功法体系完备,内息运转也不见魔门功法中常有的突入捷径之举,按理说完全没有走火入魔的可能……我很想知道真相,刘先生可愿意为我解惑?” 刘流儿舔舔嘴唇,眼中放出兴奋的凶光,显然没有想到有人能解出当年的真相,发出一连串刺骨的笑: “嘿嘿嘿嘿嘿嘿,不错,我确实是亲手杀了我的老父老母、结发妻子、一双儿女还有那些同僚手足,不过杨大侠,我看你那位朋友其实也就是徒有虚名,他根本就没有看到最后嘛:《森罗刀传》的最后一页上,可是赫然写着‘断情绝义,不受其累,方可圆满’这十二个字呢!为了练功,区区人命算得了什么?而若我此刻心中有愧,又怎可能将这刀法练至如今圆融境界?再说了,魔门子弟,哪个手上不沾点血?我只不过比他们大多数人更狠绝一些罢了,杨大侠又何必如此愤恨呢?” 听闻此言,杨暾眸中冷色更甚,讽道: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