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再一看地上,方才吟诗的女子用清水,画下了一个巨大的“汐”字。 船家刚抱着两坛酒从底仓上来,对甲板上的大字看得入神。 令说道:“汐,江湖之水归于沧海,好名字。跟我妹妹的名字倒是同声,你也懂画?”说罢,拍开了酒坛的泥封,畅饮起来,如此豪放,丝毫不像一女子。 汐答道:“会一点,不过自从来了这个世界,我就再没画过。” 令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说道:“我从你的身上,能看到我妹妹的影子,你们的眸子比我们这类人更能察觉到世上的美好。虽然命运的铁拳仍旧会随机砸到我们每一个人头上,但是,汐,我希望你能继续画画,画点自己喜欢的。” 汐与令对视,年仅十六岁的少女感到面前的女子目光深邃,仿佛横亘百年。冰川消融,沧海桑田,而纵有千百年光阴,也犹如一场大梦。 “好,我会努力试试的。”少女的语声清晰而坚定。 莫斯提马问道:“不知令前辈此行为何。” 汐只知道令这个人一向豁达,旅居在尚蜀,想必她这次来尚蜀也是为了旅游,却没成想令轻叹一声,轻描淡写地说道:“杀人。” 这样的一个词,在如诗人天仙般的女子口中说出,竟是显得如此突兀。 莫斯提马摆正坐姿,道:“你是要去天府杀人?” 令道:“就在明天,天府总管任冲大宴宾客,为儿子任博斯办升学宴,那个时候高手云集,最适合杀人。” 莫斯提马笑道:“言之有理,在高手群中取一人首级,总比在大街上打死几个流氓无赖要来得更有趣。” 令笑道:“你们是否也要同去天府?” 莫斯提马说道:“不,我们继续东行。”这一语简短有力,说出后,她握住了汐的手,示意她不要多嘴。 令将一坛酒全部饮了下去,空坛落于甲板上,声响沉闷,这位好吟诗的女子面带绯红,说道:“如果你们有需要,之后可到峨眉山来找我,谢谢你们的美酒。” 话音未落,令左手拿起了灯笼杖,右手提着未开封的一坛酒,纵身掠起七八丈后,以法杖为鞍向东飘去。汐回过神来定睛一看,令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岸边的芦苇丛中。 “不愧是十二岁之一,简直像神仙一样。”汐感慨道。 莫斯提马扶着汐,在她耳边叮嘱:“明天我们先不去天府了,继续往东坐一站地,后天再去送货。” 汐仍是不解,搞不明白她们送货和令又有什么关系。 莫斯提马继续解释道:“明日,天府必有重大变故,估计是跟任冲家族有关。坊间一直在流传任家长女任寒月和次子任博斯素来不和,不知道谁又能请得动令这种老神仙。” 方才一听到峨眉山,汐回想起了陈劫也会去峨眉山定居,她现在只得在心中祈祷,峨眉山如此之大,希望令和陈劫不要遇见的好,不然按实力来算,稍有不测陈劫定会死无全尸。 依照计划,二人乘船经过天府,继续东行,离开码头后西行,来到了尚蜀东南部的一处无名村落。 与其说是破旧的村落,更像是一座死城。周围青砖白瓦的破旧房屋,证明了这里当初也曾有人住过。布满黄土的龟裂地面,钉在墙壁上的破布条在风中飘荡。 村口牌坊上面的木板,在风中被吹得吱吱作响,隐约能辨认出上面刻着的四个大字:祥和山庄。 一个人在这种地方住久了,你的任何雄心壮志都会湮灭待尽。 村口走来一个推着破旧板车的老人。老人的身上和头上裹着一身破布,惊闷如雷的轰隆声裹挟着黑色的风吹得他趔趄。 本就腿脚不便的老人,眼见就要被风刮倒在地,他死死地抓住了墙壁上的破布条,才没有摔跤。 不远处的地面上,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花猫,这只猫已经没了呼吸,显然是从高处落下来摔死的。 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野猫都会选择结束自己卑微的一生。 汐见老人难以为继,立刻跑上前去扶起了他,她走近后才看清,这是一个年近七十的老人。 第(2/3)页